1944年7月17日12:00 法国诺曼底卡昂 于尔维尔
SS第一装甲军军部
就在约亨所在的温舍战斗群还在向瓦尔瑟梅进军时SS12装甲师师长迈尔赶往SS1装甲军位于于尔维尔的新军部与老爹迪特里希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这位受命于危难之际的师长可以说自继任以来便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各个战线东跑西颠还要指挥整个师的方方面面,不过也正是迈尔师长的殚精竭力已故的维特师长用心打造的这支装甲师才能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在“忠诚的米歇尔”刚刚将车停在军部门口后迈尔便急忙跳下车向军部里面走去,不过他并没有找到迪特里希,经过打听他知道原来刚刚已经卸任西线总司令的(几个月后会再次接手)伦德施泰特元帅来到军部,老爹现在正在军部后面的树林里和他谈笑风生。
听到这消息后迈尔赶忙往树林跑,此时是正午太阳正烈,在阴凉的树荫下运筹帷幄倒也不失为一份闲适。
来到树林后迈尔看到迪特里希和伦德施泰特正坐在一个石凳上气氛稍显紧张的讨论着什么,迪特里希此刻身穿一件定制的翻领黄褐色热带制服,除了左臂上的克里米亚盾章(1942年曼施坦因指挥塞瓦斯托波尔攻防战时警卫旗队师也出动炮兵图予以支援,迪特里希也获得了这一荣誉性的奖励)外只在衬衫领口处戴着橡树叶双剑骑士铁十字勋章;在迪特里希身旁坐着的伦德施泰特腰板笔直,笔挺光鲜的元帅制服一尘不染,左胸口袋上别着一排的勋略,戴着宝石戒指的双手拄着元帅略杖,蓝色的双眼并没有完全看着迪特里希,对于迪特里希的讲话他也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回答几句,显然这个已经没有兵权的老容克并不想开什么无法兑现空头支票玷污自己的声望。
“伦德施泰特元帅阁下,”迪特里希明白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口水,“现在我下辖的希特勒青年团师装甲师损失实在太多,这么仓促投入战场根本不能完全发挥他们的作用。”
“迪特里希将军,”伦德施泰特缓缓开口,“对于SS12师那英勇的表现我深感敬佩,所遭受的损失我也表示遗憾,我认为士兵无谓战斗精神可以弥补之前的损失,毕竟元首都说过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嗯……”迪特里希听了差点没气死,合着你以为党卫军就不是爹妈生的死了也没人心疼还是怎么着,你们这帮容克上次世界大战时就没把士兵当人看也不怪水兵最后造反把恺撒撵下台,要不是他这样老兵组成的自由兵团稳定秩序布尔什维克早把你们一个个专政掉了,“谢谢您对士兵们的钦佩,但这不能改变我们所处的劣势局面,如果能有实际援助那再好不过了。”
迈尔跟着老爹东征西讨这么多年已经看出来迪特里希是在强压着火气知道这时候再不去转移双方的注意力一个元帅一个大将吵起来绝对是一件丢人的事,想到这他上前一步向两人行举手礼道,“伦德施泰特元帅阁下,迪特里希将军,SS12师师长库尔特·迈尔向你们汇报,Heil!Hitler!”
“Heil!Hitler!”迪特里希屈起右臂还礼,伦德施泰特则举起略杖还礼。
“库尔特,你终于来了,”迪特里希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正好元帅阁下也在这里,你就把这一个月来你的师作战情况好好总结一下吧。”
“Ja!”迈尔啪的立正,虽说自己也算是将军了但在老爹和伦德施泰特这个元老面前还真不能放肆,于是他尽可能言简意赅的把SS12师的出色战斗表现和目前面临的问题简述出来。
“了不起,”伦德施泰特点点头,站起来握住迈尔的手,“你的士兵拥有兰格马克青年兵团(一战时期一群来自兰格马克十几岁的年轻人被投入战场大部分人战死,这也成了德国军国主义者大肆宣扬的样板,党卫军在战争末期也成立了一个兰格马克师予以继承这种精神)的激情,但与之相比他们受到了更好的训练,特别是还有像你这样富有经验的军官和士官领导他们,这些忠诚的小伙子就这么葬身在法国真是令人痛心。”
“谢谢您的赞赏,”迈尔从伦德施泰特的眼神中看出这位老元帅说的并非客套话,“我代表全师所有人向您表示感谢。”
“元帅阁下,”迪特里希已经冷静下来,毕竟伦德施泰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真是爱莫能助,“马上就要到开饭时间了,不如留下了一起用餐吧,当然如果饭菜不合您胃口还请多包涵。”
“不必了,”已经享受了2年法国大餐填胃的伦德施泰特自然不会想吃什么战地餐,“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元帅,您认为现在的战况还有转机吗?”在伦德施泰特临走前迈尔追问道。
“Nein”伦德施泰特从嘴里挤出这个单词,“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是各打各的,一切只能交给元首的判断,告辞了。”
“慢走,”在目送伦德施泰特离开后迪特里希终于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不过一会儿隆美尔元帅也要来了,本来事情就一大堆还要额外花时间接待他们,一起来也好啊,不过他们两个互相都不待见也不大可能。”
“隆美尔元帅也会来?”迈尔有些吃惊,“也许拜托隆美尔元帅的话说不定会有希望。”
“劝你别太乐观,”迪特里希摘下大檐帽擦汗,“我估摸着隆美尔元帅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求他帮忙的能有一个营,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现在先去吃饭吧。”
到了下午13:00就像迪特里希说的那样埃尔温·隆美尔元帅乘坐的奔驰敞篷车果然如期赶来,待车停稳后隆美尔起身下车,以迪特里希为首的众人高举右手行举手礼欢迎道,“Heil!Hitler!”
“嗯,”隆美尔举起略杖算是还礼,这位元帅今年53岁,身高1.6米,体形偏瘦,方脸鹰钩鼻宽下巴,颧骨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雀斑,脖子上戴着代表了一战和二战的最高荣誉蓝色马克斯勋章和橡树叶双剑钻石骑士铁十字勋章,再加上左胸口带上的那排勋略足以证明他不失为一名勇将。
迈尔注意到元帅脸色发红,眼袋肿大,想必隆美尔遭受着更大的战争压力,在盟军登陆的第一时间他却在德国给自己的妻子庆祝生日延误战机,而这一个多月的指挥作战可以形容为拆东墙补西墙,把装甲师延海岸线一字排开的后果终于得以应验,迈尔听到风闻说元首已经对这位昔日的爱将失去信任,想要让更为狂热的莫德尔元帅取而代之,这也是给因巴拉格季昂攻势而灰头土脸的莫德尔重新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您好隆美尔元帅,”迪特里希向前一步伸出手,“欢迎您莅临本部。”
“客气了,”隆美尔下车后握住迪特里希的手,“有时候这样亲自到访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坐在指挥室看着地图还不如亲自走一趟。”
“说的没错,”迪特里希笑笑,隆美尔靠着自己赫赫战功和前元首护卫营营长的身份火速晋升到元帅身份与自己倒有些相似,这也使得二人私下里相处的很好,“那就快进屋吧。”
进屋后隆美尔摘下大檐帽露出了他那头半秃的棕色头发,他和迪特里希站在指挥桌中间位置其他人则围在四周,形式基本上是隆美尔发问相关人士进行回答,迈尔意识到元帅一定会提到自己的希特勒青年团师。
果不其然,当隆美尔用手指着SS12师的移动方向时问道,“谁可以告诉我现在希特勒青年团师的最新动向?”
“报告元帅阁下,”迈尔挤到隆美尔面前,“SS12装甲师师师长库尔特·迈尔向您汇报。”
“Gut.”听完迈尔的汇报后隆美尔点点头,“希特勒青年团师真是一支勇敢的部队,你也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官,能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打的如此顽强真是了不起,只可惜我无法亲自造访你的师视察一番。”
“Danke.”迈尔心中明白两位元帅的赞扬是全师人员辛苦搏杀换来的,“如果我们能尽快补充物资和人员损失那么将会做的比这更好。”
“这个我回去后会考虑的,”隆美尔没想到他永远没法兑现这个承诺了,“不过迈尔将军,你认为下一步英军会有什么动作?或者说他们的新目标是什么?”
“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这不应该是参谋做的吗?”迈尔不解隆美尔突然问这个问题作甚,但若拂了元帅的面子刚刚有了苗头的援助恐怕又黄了,于是他便低头看着地图,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道,“我预计英军会在未来4天内对卡昂南部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他们想击溃我们防线的关键部位右翼以此打通通往法国心脏地带的路线。我的师所有人将会坚守阵地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英军的坦克碾过他们的身体奔向巴黎。但在英军目前绝对的空中优势下就算是规模再小的部队调动都会带来严重损失,更别提大规模调动了,只要有几架战斗机或者轰炸机我师就会面临严重损失,因此元帅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空中支援,对于地面上的敌人我们无所畏惧,但天空中的我们无能为力。”
听完迈尔的请求后隆美尔眉头一皱,狠狠地瞪着迈尔,“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一点?你难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您误会了元帅……”迈尔吓了一跳,不知是哪里刺激了隆美尔。
“空中支援空中支援,”隆美尔重复着迈尔的请求,“在北非的时候我就写报告说不要让空军唱什么独角戏像明星一样得到骑士铁十字勋章,应该多注意一下盟军的轰炸机,但是那帮空军的大老爷们听吗?不听啊,现在到了这份上懂得推卸责任了,西线已经完了,东线也吃枣药丸。”
“隆美尔元帅,你也太激动了,”迪特里希打着圆场,他明白作为B集团军群司令的他已经被战事搞的焦头烂额,“从莫尔德斯(第一位希特勒时期最高荣誉勋章获得者,世界上第一位击落100架飞机的王牌飞行员,28岁便担任战斗机总司令,1941年因空难去世)上校得到橡树叶双剑钻石骑士铁十字勋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戈林帝国元帅把空军带到了一条歪路,现在想改也晚了。”
“抱歉迈尔将军,”隆美尔来回踱着步子,“请原谅我的冲动,你要知道我……我压力太大了,听到你的请求我就不由自主地……”
“没事的元帅,”迈尔赶忙回应道,元帅亲自道歉可谓罕见,“我理解您的压力。”
“时间不早了,”隆美尔低头看着手表,“我要回去了,迪特里希将军,你能陪我出去转转吗?”
“当然,”虽说不明白隆美尔为何提这个要求但迪特里希还是答应下来,“军部后面就是一片树林,空气还不错。”
“那好,”隆美尔点点头,“就去后面的树林吧。”
走在林间的隆美尔和迪特里希缓缓散步,原本表情紧绷的隆美尔终于有了笑意,“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前发生的事仿若就像刚刚发生一样。”
“是啊,”迪特里希跟着笑笑,“波兰、法国、南斯拉夫、希腊、俄国、现在又是法国,这几年下来就像围着欧洲转了一个圈。”
咔嚓!随着灯泡闪烁和烟雾在后面跟随的记者将两人强颜欢笑的瞬间保存下来。
“迪特里希将军,”隆美尔对这突然拍摄有些不高兴,压低声音道,“如果将来我的命令和元首的命令相左你会作何选择?”
“您放心,”迪特里希也轻声道,“我和我的部队一定听从您的命令。”
“那就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隆美尔有些高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什么意思?”迪特里希有些疑惑,不明白隆美尔所说何意,直到战后自己因阿登惨案被审判时才知道隆美尔对于反希特勒分子若即若离,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当初是想说一旦事情有变让我的两个装甲师听命于他啊!”
“没什么,”隆美尔摇摇头,“我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元帅,”迪特里希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现在盟军的飞机愈发猖獗,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走大路的好,而且您的奔驰敞篷车太过于显眼建议您坐我的大众桶车回去吧。”
“不要紧,”隆美尔笑了笑,“西欧哪个国家我没去过?我可是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不要听的风就是雨。”
“那好吧。”迪特里希知道隆美尔是不会改主意了,“路上还是多注意一下的好。”
隆美尔走后迈尔大胆的来到迪特里希身边问道,“老爹,隆美尔元帅刚才说了什么?”
“没啥,”迪特里希猜透了隆美尔几分意思,“元帅这是不想打仗或者知道打不赢了。”
13:45 弗洛伊德-蒙哥马利
从迪特里希师部离开后隆美尔的座车便在公路上疾驰着,虽然就像迪特里希说的那样如此明目张胆的驾驶有可能会引来盟军的飞机但对于一生都是富贵险中求乐此不疲冒险的隆美尔来说这点威胁算不了什么。
此时坐在后座左侧的隆美尔终于能闭上眼稍稍放松一下,嘴里念念有词,“迪特里希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这下可以给施派德尔一个交代了。”
“元帅,飞机!”坐在隆美尔身旁的副官大喊道。
“Was?”隆美尔睁开眼,顿时目瞪口呆:在他面前的天空中有一架喷火式战斗轰炸机正朝自己的座车俯冲过来,机翼上的蓝白红三色同心圆证明是英军飞机!
“快往树林里开!”隆美尔没有失去冷静赶忙命令司机。
司机也有些慌张拼命转动方向盘想把车开到树林里,突突突突突!就在司机刚刚调转车头时英军飞行员摁下开火按钮,瞬间飞机上的机枪喷出一条条火舌向准星中的敞篷奔驰车袭去,瞬间奔驰车被周边激起的烟雾掩盖住。
当当当当当!瞬转眼奔驰车便被打成了筛子,司机还没来得及哼哼两声便上了天堂,汽车变成无人驾驶径直向林子里滑去,尚有直觉的副官拉开车门跳了出去,身上中弹的隆美尔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漂亮的元帅制服被染成了红色。
“额……”隆美尔最后残存的意识中只剩下惊恐和不解,“怎么会……”
Duang!车子在撞到树后停了下来,受惯性的作用隆美尔的面部狠狠地撞到前座上,之后这位沙漠之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北非他败于蒙哥马利之手,在法国他又在这个叫蒙哥马利的地方身负重伤,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元帅!”副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踉踉跄跄的跑到车前,看到浑身是血的隆美尔当机立断把已经断气司机踹下车自己开着车向野战医院方向急驰而去。
在天空中英国皇家空军412中队的查尔斯·福克斯少尉在确认命中后调转机身准备返航,在临走前他问负责护航并拍摄了刚才一幕的602中队的克里斯·勒鲁少尉道,“克里斯,我觉得刚刚击中了一个大人物的座车。”
“那你可创造了一个新的空名额啊,希特勒的手下都要谢谢你。”勒鲁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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